在滴滴公司有这样一条规定，注册的优质司机可以申请成为“彩虹司机”，如果乘客下车后没有及时付款，平台会在第一时间垫付车费。没想到，这一“先行垫付”特权竟被部分司机和不法分子利用，来骗取网约车平台的垫付金。
不法司机通过虚拟订单拿到了垫付金
姚雯/漫画
家住江苏省苏州市吴中区的小王是一名专职滴滴司机，因为之前的优质服务升级为“彩虹司机”，拥有“先行垫付”特权。2018年10月的一天，他一大早就接到了一个从苏州市区前往上海浦东机场的订单。开了2个多小时，小王顺利地把乘客送抵目的地，接了个大单，小王很开心。休息片刻后，小王准备返回苏州，但却迟迟接不到订单。“我总不能空载回去吧。”犹豫了一下，小王拨通了“针头”的电话：“帮我建一个从浦东机场到苏州市区的订单。”
“针头”是滴滴司机圈里的一句“黑话”，指的是那些专门用不同的手机号码建立虚拟订单的人。这些“针头”通过黑产软件获取僵尸手机号码，然后用僵尸手机号虚拟乘客订单，再以每个50元至60元的价格出售，使“彩虹司机”们能够在没有实际乘客的情况下接到假订单。到达目的地后，“僵尸手机”当然不会支付车费，于是平台会依照机制先行垫付，车主们就能从中捞一笔。
为防止别的司机抢单，小王将车开到偏僻一点的路边。果然没多久，他就接到了“针头”制作的假订单，随后踏上了返程之路。
这不是小王第一次接假订单。有时，如果小王压根就不想出车，他会在接到“针头”提供的假订单后，用一款模拟软件模拟出GPS行车轨迹欺骗平台，“躺着就把平台的垫付金赚了”。
“针头”和司机联手“骗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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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初，“针头”和司机们的“骗垫”行为被滴滴公司发现。“我们通过大数据监测发现，从2018年10月到11月，有大量异常手机号码使用手机APP打车，可能存在‘刷单’骗取平台补贴的情况。”3月5日，滴滴公司安全事务部负责人到苏州市公安局报案，并将汇总出的1600多笔异常单、100多名司机、1400多个异常下单手机号码提供给警方，总金额近80万元。
警方根据滴滴公司提供的清单，积极调查并督促涉案司机自首。4月10日，意识到自己已经涉嫌刑事犯罪的小王主动前往公安机关投案自首。5月，包括小王在内的部分涉案犯罪嫌疑人被陆续移送至吴中区检察院审查逮捕。
承办检察官郑毅仔细审查案件，一一核对滴滴公司提供的异常订单，并下载模拟行车状态的软件多次实验，厘清“骗垫”流程。该院电子物证鉴定人及时介入，协助提取、恢复涉案司机的微信数据，进一步夯实证据。经多次研讨，该院认为涉案的几名司机犯罪数额不大，且具有自首情节，案发后主动赔偿滴滴公司的经济损失并取得了公司的谅解。根据以上情节，该院依法作出了不批准逮捕的决定。目前，涉案司机均被取保候审。
“在整个诈骗系列案件中，司机处于最底层，社会危害性相对较小，对司机的处理应与‘针头’有所区别，这也是贯彻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具体体现。”郑毅说。目前，一名“针头”已被公安机关抓捕归案，案件正在进一步侦查中。
检察建议帮助企业堵漏建制
办案中，该院发现此类案件暴露出滴滴公司在规则设定、网络安全管理等方面存在改进空间。10月25日，为了帮助企业堵住监管漏洞，吴中区检察院向滴滴公司发出检察建议，建议安装车载监控设备，并将其作为司机等级晋升的必要条件；建议在垫付车费前，做好调查、核实，确定订单真实性；建议建立诚信保证金制度，如遇“骗垫”行为，平台有权从保证金中划扣相应数额以弥补损失。
吴中区检察院很快收到了滴滴公司的复函，称已逐步推广车内安装车载监控，目前已覆盖199个城市、累计62万台车辆；已完善反作弊模型，增强异常订单的识别能力，并针对作弊司机的违法所得开展扣缴工作。公司还表示，将在现有工作的基础上进一步提高和完善管理，通过行之有效的措施，加大力度，努力减少类似案件致使公司蒙受的损失。
